我們12班的“boss”
2010-2011 學年第一學期我被學校安排任高一(12)班的班主任,同時跟班一直帶他們到高三畢業(yè)。當時學生玩手機已成為學校管理的一個頭痛的問題。盡管學校嚴令禁止學生帶手機到校,但學生還是會偷偷帶手機來學校,甚至得到父母的默許。所以禁止玩手機也成了班主任管理工作的一部分。有一天,我“監(jiān)測”到一個正躲著用手機看小說的學生,也就是故事的主人公,我們班的“boss”。為了不影響班級秩序,我收繳他的手機后讓他下課后來辦公室找我。
在他來找我之前,我稍做了下準備。這個學生來自上學期的18 班,是編外生,家境不錯,爸媽是生意人,他沒有嚴重違紀記錄,但不與學生老師溝通交流,同時無心向學,成績沒有一科及格,是被以前的班主任斷定為“爛泥扶不上墻”的學生。心中有底,我也就大概知道該怎么做工作了。
我在辦公室靜候他的到來。他也確實如約而至。
我問:“小說還精彩吧?是講什么內(nèi)容的?可以分享一下嗎?”。沒想到我話語剛出,他,一個大男生就坐在辦公桌對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。我有點驚慌,因為我郁悶一個男生怎么會如此輕易掉眼淚,我還害怕是否我開門見山的問題傷害了他的自尊心?他沒出聲,遞給我一張紙條,內(nèi)容大概是說“老師,我看小說不對,可除了看小說,我不知該做什么,我沒有朋友,學習不好”。我只好說:“你先冷靜下來,手機我不會要你的,不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可以跟老師說一說呢?”他低著頭小聲說:“沒有”。我就跟他說:“那好吧,手機先放我這里。明天你給我兩個充分的理由,我可以考慮把手機還給你。” 我這話的目的是想在他冷靜下來后我能找到他流淚的根源。
第二天,他果然來辦公室找我了:“老師,我想跟你說說話”。在靜靜聽他傾訴后,我了解到,他并不是個不善言辭沉默寡言的人。他是父母“望子成龍,望女成鳳”急切盼望的犧牲品。
他父母是生意人,因為早年忙于剛起步的生意而疏忽了對他哥哥的教育管理,以致他哥哥無心向學成天和社會青年混在一起吸煙上網(wǎng)打架,初中沒畢業(yè)就踏入了社會。他父母心痛不已。為了不重蹈覆轍,他父母決定把當時僅有10 歲的他送到惠州一家封閉式管理的私立貴族學校。因為老實乖巧,他成了眾多班主任工作管理中的“眼線”。班上一有什么小事,他就向班主任匯報。但由于班主任處理不當,直接對違紀的學生說誰誰可以證明,他親眼看到的!以致他一直受到大部分同學的排擠,而老師卻毫無察覺。他哭著鬧著要轉校,最終在小學升初中時被父母送去梅州五華的一家私立貴族中學。他誠實憨厚的形象還是給班主任相中作為“眼線”,這個為難的身份給他的成長造成了巨大的消極影響。他難免還是成為同學們排擠的對象,最嚴重的一次是告了宿舍“老大”的狀,導致全宿舍8 個人關上門圍毆他。那時他才13 歲!這該是多么可怕的事情,那種驚慌無助絕望,一般的大人都難以承受!而最可怕的是,一直堅持正義的他把這事告訴老師時,結果卻是不了了之。他把這事告訴父母時,父母卻以為這是孩子間的小打鬧!從此,他不再相信老師,不再把學校發(fā)生的趣事怪事好事壞事告訴父母。慢慢地,他就把自己鎖在了一個人的世界里。
聽了他的訴說,我慶幸自己沒有沖動行事,沒有直接打電話告知他父母,沒有直接把收繳的手機上交到政教處。原來他只是個受傷未愈的孩子,盡管他已經(jīng)是高中生了,可成長中的傷痛和迷茫卻讓他無法正確面對自己的人生。于是,我決心重塑他的人生。
首先,我找到他的父母,進一步了解他們是否感覺到孩子成長過程中發(fā)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!
其次,我召開了宿舍會議,希望大家能好好愛護宿舍這個小家庭,營造良好的家庭般的溫馨友愛氛圍,同時暗示舍友們主動跟這位學生交流。慢慢地,他也加入到了這個小團體中,偶爾會帶他們家店里賣的糖果糕點和舍友們一起分享。舍友們知道他家是做生意的,就叫他“boss”。
再者,我特意為他組織了一次班會 “我的成長故事”,讓大家一起說說自己成長中經(jīng)歷的挫折、傷害、無奈與疑惑,讓他明白并不是他一個人是“受害者”,而這個傷害也只是偶然的,短暫的,只要能正確地勇敢面對,任何一種經(jīng)歷都是人生一筆難得的財富。
他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。后來,他敢于正視自己了,他是一個開朗活潑而又有正義感的人。慢慢地,他加入到了班級的各種活動中,融入到了我們12 班這個大家庭中。
紫金中學 葉曉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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