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朱延嵩

短篇小說集《五陵少年》收錄青年作家甫躍輝創(chuàng)作初期的短篇小說《鳥》《萬能靈藥》《五陵少年》等9篇小說。比肩他在同一時期創(chuàng)作的《少年游》，《五陵少年》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發(fā)出的另一種“聲音”，其飽含激情又不失真誠。

一

作為復(fù)旦大學(xué)首屆文學(xué)寫作專業(yè)研究生，甫躍輝講述故事的技巧高超。在這部小說集中，雖然故事大多色調(diào)沉重，有的還兼具傳奇色彩，可卻都能抓住讀者的眼球。無論他刻畫的著力點在孩子身上還是成人身上，它的生動情節(jié)、自然敘述、良好鋪墊都能引向深入閱讀。

《鳥》這篇小說中，兩個主人公“我”和李奇都是稚氣未脫的少年。這少年有夢想，要像鳥一樣翱翔在天空中。沒有翅膀，如何能達成夙愿呢？于是想到了練習(xí)輕功，進入“空靈”世界�？煽茖W(xué)與幻想總有差距，他們的嘗試以失敗告終，李奇為此還遭到母親的暴打，被揪傷了耳朵。異曲同工，“我”為了飛起來，騎上舅舅的高頭大馬，在忘乎所以中也摔了個頭破血流。這樣的場景，讓讀者忍俊不禁，誰小時候沒做過荒唐事呢？小說也描寫了少年的情竇初開，李奇和“小龍女”那微妙的情愫，在遭到小伙伴嘲笑時，他的隱忍直到最終爆發(fā)，都讓人感到了小主人公的可愛。李奇的結(jié)局源于“我”的惡作劇和對“我”的信任，可又真切地反映出現(xiàn)實：少年的懵懂與無知，所造成的惡果，只有在成人后才會接受自我良心的批判。

二

小說《五陵少年》講述了一個富于傳奇色彩的老人。一脈單傳的爺爺，出生在太爺爺?shù)鸟R背上，16歲便遵照父命娶妻入門，可新娘子卻在新婚之夜被人強暴，含恨自盡。從此爺爺便走上了一條自我闖蕩的英雄之路，先是殺了辱妻的仇人，后又加入劫富濟貧的匪幫，并依靠實力在弱冠之年就做了山寨的首領(lǐng)。他和日本侵略者開火，剩下為數(shù)不多的幾位兄弟，可還是把漢奸的頭掛在了城門上。后來，他因為分開兩頭牛而遭到揪斗，被打傷了肋骨，即便這樣他還倚在墻上對著奶奶笑。這是隱忍中的堅強，苦難中的不屈，小說閱讀至此，讀者心靈也會為之震撼。人生一世，跌宕起伏，就如爺爺一樣，會遇到各種意想不到的狀況，可即便如此，人生還要繼續(xù)，路還要走下去，唯有靠自我的救贖和修復(fù)。

三

《燒花》中先天癡傻的翠妮與無依無靠的奶奶相依為命，沒有了奶奶的陪伴，她的命運如何？《小偷》中的“何小峰”遭到一場“酷刑”，而偷的東西就是含在嘴里的一條紅帶子。這究竟是為什么？當時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甫躍輝總能在這些典型的故事情節(jié)中，找到震撼人心的“催淚彈”和“觸發(fā)點”，讓讀者對他的作品充滿興趣。正如青年評論家項靜所說，作者所描述的少年時光帶著一種干練的、純凈的、鬼魅的光澤，溫潤細致。我想，這與他當時涉世未深，對周遭現(xiàn)實的茫然與拷問有關(guān)，這也恰恰成為這些小說的看點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