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找誰
下了公共汽車,我一摸衣袋,糟 糕,抄著洪老師電話號碼的紙條不 見了!
我總不能白跑幾十里冤枉路。 幸好我還記得是東風路陽光花園B 棟,進去打聽吧,還愁問不著!
我匆匆走進第一單元,按響門 鈴。叮叮咚咚的旋律像一首抒情詩。
蘋果綠的門扇敞開。一個穿獵裝 下巴有顆痣的小青年將瀟灑的身板堵 在門中間,像怕我突然闖進去似的斜 著眼問:“你找誰?”
“請問洪文明老師在這住嗎?”
“沒這人。”
綠門不耐煩地閉了嘴。
旁邊的門就不用敲了。
門鈴在二樓響起。叮叮咚咚的 旋律像綠蔭深處的鶯啼雀鳴。
“等一等。”里面?zhèn)鞒鲂老驳膽?答。片刻,一位皙白的臉頰有兩個淺 酒窩的姑娘輕捷地拉開門,見是陌生 來客,面龐那層幸福的光彩驀然消 失,“你找誰?”
“請問這樓里有沒有一個叫洪文 明的,四十來歲,中等個……”
不待我細述,綠光一閃,姑娘 消失。門軸輾出賭氣的一句話: “不清楚。”
踏上三樓。叮叮咚咚的旋律像 溪水湍石的喧嘩。
一位拄拐杖的老人顫微微出現, 滿目狐疑地問:“你找誰?”
我吸取教訓,先報姓氏。因為生 活中人們喊膩了“小劉”、“老李”,多 根尾巴恐怕反倒把人弄懵了。
“姓龍?”老人半掩著耳朵問。
“姓洪,洪水的洪。”
“我們姓龍不姓洪,你上別家打 聽打聽。”
門一晃,暗鎖磕了兩下才鎖緊。 我只得一層一層往上探尋。叮 叮咚咚的旋律,時而像洗車喇叭的鳴 聲,時而像瓷器碰裂的碎聲,時而像 病患的呻吟……大樓幾乎問遍,得到 的回答大同小異。無奈,只有改日再 來吧!
我垂頭喪氣地走向站牌。初春 的風揚起一團團塵埃,光禿禿的樹 木站在路邊抖瑟。行人來來往往, 有的戴著白森森的口罩,有的捂著 艷麗的圍巾,似乎給深邃的心海掛 一點掩飾。
一輛公共汽車停在站前,我正欲 上車,忽然瞥見下車旅客中一張熟悉 的面孔。
“ 洪老師!”我喜出望外地沖 過去。
洪老師親熱地拉著我的手就往 他家走。
他掏出鑰匙開門,我卻在發(fā) 愣——對門住的不正是那個穿獵裝 的小青年嘛!
“還不快進屋,你在想什么呢?”
我忍不住吐出疑慮。
洪老師“撲哧”一笑:“別看我們 是鄰居,見面還打個招呼;假如你向 我打聽他的姓氏名誰,我其實也跟他 一樣。”
作者|陳沙泉
熱點圖片
- 頭條新聞
- 新聞推薦
最新專題
- 酷暑時節(jié),下水游泳戲水的人增多,也到了溺水傷亡事件易發(fā)高發(fā)季節(jié)。近日,記者走訪發(fā)現,雖然市區(qū)河湖周邊基本立有警示牌,但不少公開的危險水域仍有野泳者的身影。為嚴防溺水事故發(fā)生,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