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3人患先天性智障遺傳疾病 15歲女孩撐起貧困的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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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月6 日下午，大雨初歇。看到記者一腳是泥地從摩托車上跳下來，站在開得正艷的桃花樹下等候的少女走了過來。
“你好，我是陳小玲�！�
簡單的自我介紹后，這個女孩咧著嘴笑了，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，顯得開朗而迷人。陳小玲，龍川縣通衢鎮(zhèn)旺宜村人。因為媽媽、哥哥和弟弟都患有先天性智障遺傳疾病，父親患病去世后，15 歲的她就成了家里的頂梁柱。
陳小玲在自己開辟的菜地里摘菜。
貼滿一面墻的獎狀
陳小玲家門前種了三棵桃樹，才剛過二月，樹上就開滿了粉紅的桃花，迎著微冷的風(fēng)，開得熱熱鬧鬧的。這幾棵桃樹是陳小玲父親在世時種的。2008 年7 月，父親患肺癌去世后，因為要照顧家人，陳小玲無心打理它們，所以，“花是開得很漂亮啦，但結(jié)的是毛桃，不好吃�！泵鎸τ浾叩脑儐枺铝送律囝^，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門前，陳小玲的媽媽陳朝夏略帶疑惑地看著記者，眼睛里沒有成年人的世故，卻有著孩童般的審視和好奇。
陳朝夏患有先天性智障遺傳疾病，因為智力問題，只能干些簡單的農(nóng)活。除了她，陳小玲的哥哥和弟弟都患有同樣的疾病，生活難以自理。而且，媽媽和哥哥常常四處亂跑，一個月難回一次家�！案绺邕�在外面，已經(jīng)出去幾個月了，媽媽也是昨天才回來的�！标愋×嵴f，只有弟弟最聽話，每天跟著她上學(xué)、放學(xué)，一步也不離。
屋子里，最醒目的是貼滿了整整一面墻的獎狀：從小學(xué)一年級到六年級的《三好學(xué)生》，一期也沒缺。
這整面墻的獎狀，就是屋里最“耀眼”的東西了。因為除了一張矮木桌，幾張小椅子和木板床，這個家沒有一件稱得上“時尚”的家具。屋子是一棟水泥紅磚的小平房。陳小玲的父親是歸國華僑，2006 年，市、縣僑辦資助他們建起了這棟房子。去年3 月份，鎮(zhèn)上又幫他們安裝了電線電燈。
只是房子的幾扇窗戶，至今都沒有安裝好玻璃。陳小玲用幾個麻袋擋住了經(jīng)常在山野間肆虐的風(fēng)。她略帶調(diào)皮地說：“這樣就比較涼快了！”
布滿墳?zāi)沟男?/STRONG>
屋前的桃花開得艷，屋后卻是一座長滿野草的荒蕪的山，山上密布著一座座墳?zāi)埂Ｆ鋵�，記者搭摩托車從旺宜村道轉(zhuǎn)入這個山坳時，近3 公里長的路上就沒有見到一處人家，只有路兩邊的荒山、瘋長的野草和偶然會遇見的一座又一座墳?zāi)埂?/P>
但是，這條荒涼的小路，陳小玲從9 歲上學(xué)時就開始一個人走了。每天清晨5 點多，她起床為家人做早餐，然后步行35分鐘到村里的小學(xué)去上課。有時天黑得早，下課后一個人走在布滿墳?zāi)沟幕纳街�，小女孩心里也會害怕。但是，她從不在這上面軟弱，“我給自己鼓勁，然后，走著走著就習(xí)慣啦�！�
窮人的孩子早當(dāng)家。父親去世后，陳小玲用自己稚嫩和柔弱的肩膀撐起了這個貧困和特殊的家。家里的6 口魚塘荒了，但僅有的1 畝水田，陳小玲卻堅持著耕種，因為從這畝田地長出來的糧食，是他們一家僅有的生活來源；沒有電燈的時候，她就趕在天黑前做完作業(yè)，然后打著手電筒做飯；沒有菜吃，她就在屋邊開辟了幾塊小菜地，種了韭菜、蒜、生菜、豌豆等；到了周末，她就一個人上山去撿柴。
“一些重農(nóng)活怎么辦，比如農(nóng)忙收稻子的時候？”記者問。
“我去給村里的其他人幫忙，然后讓他們給我?guī)兔Π��！毙∨⑿χ嘎端摹懊卦E”，笑容里有些許狡黠和小得意。
走出一條幸福路
天上的雨時歇時停，氣候微寒。記者采訪時，陳小玲穿著一雙黑色的拖鞋走來走去，踩著雨水，發(fā)出“ 吧嗒、吧嗒”的聲音。她有一雙白色的旅游鞋，已經(jīng)洗得掉了很多白漆，但仍舍不得穿。
“快過年了，我去把哥哥找回來，然后為媽媽、哥哥、弟弟買件新衣服，再買些糖果和鞭炮�！标愋×岜P算著她的“新年計劃”。因為去年龍川縣政協(xié)、市縣僑辦和一些社會熱心人士、企業(yè)多次來慰問，緩解了家里的生活壓力。所以，陳小玲今年的“新年計劃” 里，就多了“衣服”這個新項目。但，不知什么原因，她卻忘了提要給自己買件新衣服。記者見到，雖然學(xué)校早已放假，但她仍穿著一件藍色的校服。
即將到來的春節(jié)讓陳小玲看起來既開心又興奮，只是當(dāng)記者問到她春節(jié)后的打算時，一直很開朗的她卻忽然收斂了笑容。因為，今年9 月份，她就要到鎮(zhèn)里去上初中了。鎮(zhèn)里離家更遠(yuǎn)，而且老師說要住宿。到那時，媽媽、哥哥誰來照顧？特別是年紀(jì)尚小，喜歡依賴她的弟弟又該怎樣生活？陳小玲感到一陣惘然。
對于更久遠(yuǎn)的未來，陳小玲就更不能確定自己的方向了。“你長大了想做什么呢？”記者問她。“當(dāng)老師吧�！边t疑很久后，她才給出了一個并不確定的答案。
或許，“老師”只是她接觸得最多，最讓人尊敬的職業(yè)吧。但是，記者相信，這個內(nèi)心堅強的女孩子，這個面對艱難生活一直微笑著不低頭的女孩子，一定能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幸福的路。本報記者 蔣安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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